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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身时代的寿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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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fi998
很多人用“标致”来形容女孩子漂亮。对于璐璐，我更倾向于用“精致”这个词。
璐璐是个美女，尤其她的嘴唇和眼睛，用《论语》中的“巧笑倩兮，美目盼兮”形容最恰当不过。也许是上次在MSN上研讨香水的缘故，这个周末请璐璐吃饭，她是化了妆去的，十分养眼。尽管璐璐谦称自己不会化妆，但我可以从旁人嫉妒的眼神中看到她花费一个小时的成果，尤其是随她逛Vero Mode店的时候，几个帅哥轮番上来搭讪，夸璐璐的妆扮、皮肤和眼睛，就差没趴在地上看她趾甲油的颜色。
我远远站在一旁，看他们聊天。自己只是璐璐的普通朋友，没必要替她的Boyfriend喝这壶老醋；而且我之所以欣赏璐璐，是因为我更在意她内蕴的东西——她的谈吐，她的文笔，还有她的MSN主页。
从个人主页的风格可以看出作者不同的习惯。有的人什么都不愿意写，就像中国的饺子，包得严严实实。有的人则是絮絮叨叨无话不说，像欧美的汉堡，所见所食都一清二楚。璐璐的主页倒是有点像日本的寿司，绽露不多，但力求精致。
说到寿司，尽管我不喜欢日本人，却钟情于这种美食。厨师们把红色的鱼片、橘色的蟹籽、褐色的贝肉放在雪白香滑的糯米饭团上，揉捏之后用紫色的海苔包裹起来，切出蝴蝶图案的截面，再放到古色古香的青花瓷盘中，滴上少许稠黑的酱油，抹上鲜绿的芥末酱……如此的色彩组合，正所谓“秀色可餐”。
这次我们吃的恰好又是寿司。这家叫做“元绿回转寿司”的店我来过许多次，记得第一次看到“回转”两字的时候，还以为跟佛学有什么关联。在店员们整齐划一的“喔哈哟——咕嗒依玛斯”声中走进去，才知道是一家装缮考究的日本料理店。餐厅的周缘是普通的方桌和沙发座，引人注目的则是大厅中央的回转传送带。厨师们把做好的各色寿司装在小碟中，放在传送带上供食客们挑选，有点像《兰亭集序》中的“流觞曲水”，很有意思。当然，客人们也可以选择在方桌上零点。
我向璐璐建议坐在回转台旁边。其实我看过她个人主页的留言后，就有了这种想法。她外婆刚刚去世，心情很不好。我想借这个机会安慰璐璐说，人生就如同眼前的传送带，承载着我们的悲欢离合，如同行云流水，反复无休。我们并不能制止生老病死，正如无法停止传送带的流动。我们应该看到积极的一面：生活带来的不只是悲伤和憋闷，更多的是快乐和幸福，正如传送带上一颗颗美丽的寿司。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把握时机，选择自己心仪之物，不要让它从眼前流走。
但璐璐坚持要坐方桌。她说，流动的传送带让她感到紧张和局促。
选择回转和方桌，是两种不同的态度。21世纪的饮食男女似乎已经习惯于回转的生活方式——大家不停地换手机，换工作，换情人，总是期待下一个会更好。而璐璐所希望的是一种确定的状态，或许方方正正的桌子能够给她一种踏实和安心的感觉，就像回到家里一样。
冥冥之中的确定与不定，似乎终究要归结为一种缘分。我问璐璐如何看待缘分，她说这个问题太深奥了，不想回答。其实她已经在MSN主页中回答过了——面对生老病死，我们无从选择。谁都是一辈子，时间是有限的，所以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。我想，这种心情就是璐璐对于缘分的诠释。
记得郑秀文在电影《魔幻厨房》中说过，一个女人会把自己的心情烧在饭菜里面。我突然意识到，所谓万物有灵，传送带上一颗颗流动的寿司也是有情感的。我们习惯于昂然坐在择食者的位置上，根据自己的口味嗜好选择不同的餐碟，却很少认真体味食物中的心情。当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幸福、悲伤、忧郁、欢喜都包在小小的饭团里面，做成一颗漂亮的寿司呈现于世上，她自然无法接受任何形式的随意。
其实换个角度思考更容易明白。人生就像一场宴会，但我们并非永远都是食客，有时是别人盘子里的菜。璐璐不希望自己的寿司被置于传送带上随波逐流，任由取舍，她希望被放在方桌上认真地对待。如果选择了这份寿司，就不要再有其它的想法，哪怕它不合自己的口味。
以前总以为女人比男人有更多释放自己的机会，其实不然。读过璐璐的日志，才知道她又回到了这个“情绪宣泄和感情寄托的地方”，但是一个虚拟的桌子不可能承载过多的东西。我不知道璐璐是否已经在现实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方桌，我希望她能够找到。
或许她此刻正在寻找，
或许她会一直找下去。
或许还要很多个长夜，
无人，无眠，无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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